第8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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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
這生了灰塵的筆記本，這記載了前世的筆記本猶如冬日的玫瑰刺，並未因寒冬而幹脆，反而更加尖銳。
沈一安看著這破了皮的筆記本，心中的煩悶更甚。她到底在這裏做什麽，她是阿姐的妹妹，她的阿姐告訴她不要輕易感動不要輕易心軟，她在這裏到底是做什麽？！
沈一安的喉嚨酸澀得厲害，她顫著手翻開這謀殺的紙頁版，看到開頭的日期與入目的“競賽”，她再也忍不住。
啪！
沈一安猛然把筆記本合上，她擡起眼，聲音嘶啞，她控訴道：“你們到底要告訴我什麽？告訴我阿姐因為一枝桃花便把心輕易給人的故事嗎？”她的情緒像海嘯來襲時的水浪，她站起身來，指了指顧如青，又指了指譚晚，最後紅著眼指了指自己，“這故事，我比你們都清楚。你們比誰都知道，我阿姐這件事我比你們誰都清楚！所以，你們再講這個故事，你們再編這個故事有什麽意義，有什麽意義！”
顧如青頭一次見有些癲狂的沈一安，連忙起身把她護在懷中，他心痛道：“安安，冷靜點兒，安安，你冷靜點兒。”
譚晚把手伸到離沈一安身體半尺距離時，變得無措起來，他囁喏道：“一一，一一你冷靜，冷靜一下。”
一一這個稱號是他從大哥日記中學到的，大哥在日記中寫道，如果以後他和大嫂結婚，一一就是他的妹妹，只差一歲，完全可以帶一一。自那以後，他便一直在心中稱呼沈一安為一一。
誰知一一這兩個一完全就是沈一安的兩根刺，一碰就疼。
沈一安在顧如青懷中猛烈掙紮，“誰允許你叫一一，我不叫一一，我不叫！”對譚晚喊完，沈一安氣血上湧，一下暈了過去。
顧如青見此連忙把她抄起來，抱到臥室，在旁邊的抽屜中取出一個荷包，放在她的脖頸處。“譚晚，你去取一些蜜水來。”顧如青邊給沈一安蓋上被子，邊吩咐譚晚。
譚晚無神地應了顧如青，幽魂似得跑到客廳把蜜水倒了一杯，慌慌張張端給顧如青，幸好他手抖倒得少，否則留下一地玫紅。
顧如青輕輕掰開沈一安的嘴，倒了幾滴，輕輕合上他的嘴。
譚晚見沈一安神色好了些，這才魂魄歸位。他見顧如青緊緊握住沈一安的手，愧疚道：“對不起，我．．．．．．”
顧如青搖搖頭，“這件事不怪你，這是安安的心結，也是你的心結，你們應該解開。”顧如青嘆了一口氣，“也是我考慮不周，我應早該預料到安安對此事很抗拒。”
顧如青原本以為安安就算情緒激動，但看到後面也會冷靜下來，畢竟前世她能跟譚晚好好相處，那今世也應如此。但沒想到，他來插這一腳，反而令安安的情緒更加不可控，只是見競賽這一詞，聽一一這兩字，就暈厥過去。
顧如青摩挲了一下沈一安蒼白過分的手，內心也有些難受。
·夢境
棗花紛紛落在白藕般的胳膊上，沈一安把棗花拂去，擡眼看向這一身的翠綠。
“一一。”溫柔的女音傳來，像是春風輕輕撫摸沈一安的臉頰。
“阿姐？”
沈一安有些不敢置信。她立馬看向聲音的來源。
沈一平含著淺淺地笑意望著沈一安，“一一。”
淚珠迅速落下，多久沒見了！
沈一安撲到沈一平的懷中，死死摟著沈一平的腰，“阿姐，好多年了，你都不願入我夢，我好久好久沒見你這麽清晰的臉了。阿姐，我好想你！”
沈一平剛去世的前幾年，她不停地夢到從前，可是那夢中的從前都看不清阿姐的身影，連聲音都沒有。
她已經不再去記那些日日夜夜，因為她知道，除了死，她再無別的方法懇求阿姐的原諒。
沈一平溫柔地摸著沈一安的頭，“一一啊，你沒聽阿姐的話。過去的，你怎麽放不下？”
沈一安哽咽著，細嫩的胳膊上也露出了青筋，“阿姐，放不下，真的放不下。如果不是我，你根本不用受累。阿姐，你說母親沒有生我該多好，這樣父親也不會因過度勞累而生病，而你也不用碰見譚青。”她從小聲的抽泣變成嗷嗷大哭，這些她憋了太久了，她真的快憋不住了。
沈一平抱緊了沈一安，“一一，這些都不關你的事。我是父母愛情的結晶，你也是這樣的。我和父親知道你這麽痛苦，我們看著也心痛。一一，你永遠是我和爸媽最疼愛的寶貝。”談起譚晚，沈一平沈默了一會兒，她道：“我跟譚晚的確是有些誤會，但我跟他終究與你無關。他當時就見色起意了，競賽不競賽，那是他的借口。”只是他沒想到，那個隱藏他心意維持著虛偽的借口最終會變成鋒利的刀，刺向她也刺向他自己。
沈一安擡起頭，她仔細看著沈一平的臉，“阿姐，你是不是我臆想出來的，這麽些年你都未讓我見，怎麽今天我見到譚晚看到那個破舊的筆記本，你怎麽就讓我見了啊！”
沈一安說完，眼淚又開始不爭氣地流了下來，“阿姐，你知道嗎？我曾無數次，無數次讓自己發誓，這輩子，不要喜歡上一個男人。可是我不爭氣，”她的嗓音嘶啞痛苦，“可是我不爭氣。面對顧如青，我不可遏制地動了心。他跟譚青一樣，不請自來地來我們的人生，跟他一樣不請自來地闖入我們的心。”
“我知道我不該喜歡他，不該的。可是我還是喜歡上了。”沈一安握緊了沈一平的手，“阿姐，你說我多麽不爭氣啊。就連你，都是因為我不想跟他分手而臆想出來的。阿姐，你說我怎麽能這樣，怎麽能這樣！”
沈一平把嚎啕大哭的沈一安抱在懷中，眼中也含著淚。
世事多無常啊，譚青明明對她是真心，可惜因命不久矣而分手，結果她也出了車禍。本以為這樣已經給家庭帶來足夠的痛，可一場陰｜婚，讓她母親情緒不定，讓她妹妹半生陰影，就連性子都變得木訥封閉，連喜歡上一個人都嫌自己不爭氣。
她只是談個戀愛，就算她曾做錯什麽，兩條命還不夠嗎？為何再給她的家庭帶來這麽大的挫傷。
沈一平見自己的手開始慢慢變淡，心知時間不早了，便捧著一張淚臉道：“一一，阿姐也無法證明我是不是你臆想出來的。但是一一，阿姐自始至終都希望你過得好，否則臨終也不會讓你不要輕易感動。”她的聲音慢慢變淡，身影也慢慢褪去，“一一，不管如何，起碼幫阿姐正個名，告訴世界，譚青他是喜歡阿姐的，我沈一平沒掉入男人的陷阱。起碼告訴世界，我們的感情，是真．．．．．．”
“阿姐！”沈一安想抓住沈一平，結果去撲了一個空。
這茫茫空間就只剩下了她自己。
“阿姐！”沈一安從夢中驚醒，一下從床上彈起，她夢魘了，跟夢中一般，她想伸手去夠沈一平，結果卻發現自己被狠狠箍住。
沈一安夠了個空，便覺寒意來襲，她慢慢把自己縮成一團，用力抱緊自己想要從自己身體上取一點兒暖，自己的暖就夠！
“安安，安安！”
是誰在叫我？沈一平眼中露出疑惑，可隨著聲音越來越清晰，自己感到源源不斷傳來的持久熱量，她意識到，這聲音好像是顧如青？
沈一安閉上了眼，似乎在等魂魄歸位，待腦海清明，她睜開眼。
入目是顧如青的手臂，隨即是他身上特有的竹的清香。
譚晚躲在死角，紅著眼看著靜靜歸神的沈一安。
沈一安靠著顧如青的脖頸，調息了一會兒，覆睜開眼，嗓子嘶啞道：“譚晚，我想看一下筆記本。”
不管是她臆想還是真的是她的阿姐來探望她，夢中的話一句是對的——沈一平和譚青的感情是真的，不能如假包換，但卻可以以命相陪。
顧如青緊緊抱著沈一安，如此冷靜的她，讓顧如青恍若看見前世的沈一安，也是一臉的平靜，看似妥協，實在更加堅硬。想到這，他把懷中的沈一安抱得更緊。
沈一安不在意顧如青在她身上加施的力道，她死死盯著門口，門前空無一人，但是她知道，他在。
譚晚慢蹭蹭拿著筆記本從死角處走了出來，他的發絲淩亂，原本的中分變成了蜈蚣，不少的發絲太貼在臉上，也能明顯看出他落過淚。
男兒有淚不輕彈。
這段感情傷得豈只有沈家，譚家恐怕也難以避免。
沈一安咬緊了嘴唇，她還是太心軟，那是譚青造得孽，憑什麽只是留著一頭長發落幾滴淚就讓她心軟了呢？
譚晚把筆記本遞給沈一安，“其實，這日期你沒仔細看，這是，是我大哥和阿姐第一次見面的時期。”譚晚知道自己這話像是狡辯，但他依舊道：“我大哥從不記日記，因為太忙了，他沒有那個心情。”可是，自從遇到了阿姐，他就忍不住想她，哪怕他感覺把心情外洩是懦弱的一種，可他還是忍不住，忍不住把那些哪怕是在睡夢中零碎閃過的幾個畫面都會露笑的心情，記在筆記上。
沈一安做好了準備，她深呼出一口氣，開始細細翻開這筆記。
這筆記記載了譚青的心情，正如譚晚所說，一開始不停提地競賽那是他想她虛偽的面紗。
一頁一頁過，像是掰開的心，一片一片給人看。那些甜蜜，那些醋意，那些心。
沈一安合上了筆記，她閉上了眼，淚從那緊閉的縫中湲湲流出，洶湧異常，沾濕了衣襟。
感情，是真的。
哪怕在所有人眼中，那是水中懸月，可是這景，這情，是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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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生了灰塵的筆記本，這記載了前世的筆記本猶如冬日的玫瑰刺，並未因寒冬而幹脆，反而更加尖銳。
沈一安看著這破了皮的筆記本，心中的煩悶更甚。她到底在這裏做什麽，她是阿姐的妹妹，她的阿姐告訴她不要輕易感動不要輕易心軟，她在這裏到底是做什麽？！
沈一安的喉嚨酸澀得厲害，她顫著手翻開這謀殺的紙頁版，看到開頭的日期與入目的“競賽”，她再也忍不住。
啪！
沈一安猛然把筆記本合上，她擡起眼，聲音嘶啞，她控訴道：“你們到底要告訴我什麽？告訴我阿姐因為一枝桃花便把心輕易給人的故事嗎？”她的情緒像海嘯來襲時的水浪，她站起身來，指了指顧如青，又指了指譚晚，最後紅著眼指了指自己，“這故事，我比你們都清楚。你們比誰都知道，我阿姐這件事我比你們誰都清楚！所以，你們再講這個故事，你們再編這個故事有什麽意義，有什麽意義！”
顧如青頭一次見有些癲狂的沈一安，連忙起身把她護在懷中，他心痛道：“安安，冷靜點兒，安安，你冷靜點兒。”
譚晚把手伸到離沈一安身體半尺距離時，變得無措起來，他囁喏道：“一一，一一你冷靜，冷靜一下。”
一一這個稱號是他從大哥日記中學到的，大哥在日記中寫道，如果以後他和大嫂結婚，一一就是他的妹妹，只差一歲，完全可以帶一一。自那以後，他便一直在心中稱呼沈一安為一一。
誰知一一這兩個一完全就是沈一安的兩根刺，一碰就疼。
沈一安在顧如青懷中猛烈掙紮，“誰允許你叫一一，我不叫一一，我不叫！”對譚晚喊完，沈一安氣血上湧，一下暈了過去。
顧如青見此連忙把她抄起來，抱到臥室，在旁邊的抽屜中取出一個荷包，放在她的脖頸處。“譚晚，你去取一些蜜水來。”顧如青邊給沈一安蓋上被子，邊吩咐譚晚。
譚晚無神地應了顧如青，幽魂似得跑到客廳把蜜水倒了一杯，慌慌張張端給顧如青，幸好他手抖倒得少，否則留下一地玫紅。
顧如青輕輕掰開沈一安的嘴，倒了幾滴，輕輕合上他的嘴。
譚晚見沈一安神色好了些，這才魂魄歸位。他見顧如青緊緊握住沈一安的手，愧疚道：“對不起，我．．．．．．”
顧如青搖搖頭，“這件事不怪你，這是安安的心結，也是你的心結，你們應該解開。”顧如青嘆了一口氣，“也是我考慮不周，我應早該預料到安安對此事很抗拒。”
顧如青原本以為安安就算情緒激動，但看到後面也會冷靜下來，畢竟前世她能跟譚晚好好相處，那今世也應如此。但沒想到，他來插這一腳，反而令安安的情緒更加不可控，只是見競賽這一詞，聽一一這兩字，就暈厥過去。
顧如青摩挲了一下沈一安蒼白過分的手，內心也有些難受。
·夢境
棗花紛紛落在白藕般的胳膊上，沈一安把棗花拂去，擡眼看向這一身的翠綠。
“一一。”溫柔的女音傳來，像是春風輕輕撫摸沈一安的臉頰。
“阿姐？”
沈一安有些不敢置信。她立馬看向聲音的來源。
沈一平含著淺淺地笑意望著沈一安，“一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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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一安撲到沈一平的懷中，死死摟著沈一平的腰，“阿姐，好多年了，你都不願入我夢，我好久好久沒見你這麽清晰的臉了。阿姐，我好想你！”
沈一平剛去世的前幾年，她不停地夢到從前，可是那夢中的從前都看不清阿姐的身影，連聲音都沒有。
她已經不再去記那些日日夜夜，因為她知道，除了死，她再無別的方法懇求阿姐的原諒。
沈一平溫柔地摸著沈一安的頭，“一一啊，你沒聽阿姐的話。過去的，你怎麽放不下？”
沈一安哽咽著，細嫩的胳膊上也露出了青筋，“阿姐，放不下，真的放不下。如果不是我，你根本不用受累。阿姐，你說母親沒有生我該多好，這樣父親也不會因過度勞累而生病，而你也不用碰見譚青。”她從小聲的抽泣變成嗷嗷大哭，這些她憋了太久了，她真的快憋不住了。
沈一平抱緊了沈一安，“一一，這些都不關你的事。我是父母愛情的結晶，你也是這樣的。我和父親知道你這麽痛苦，我們看著也心痛。一一，你永遠是我和爸媽最疼愛的寶貝。”談起譚晚，沈一平沈默了一會兒，她道：“我跟譚晚的確是有些誤會，但我跟他終究與你無關。他當時就見色起意了，競賽不競賽，那是他的借口。”只是他沒想到，那個隱藏他心意維持著虛偽的借口最終會變成鋒利的刀，刺向她也刺向他自己。
沈一安擡起頭，她仔細看著沈一平的臉，“阿姐，你是不是我臆想出來的，這麽些年你都未讓我見，怎麽今天我見到譚晚看到那個破舊的筆記本，你怎麽就讓我見了啊！”
沈一安說完，眼淚又開始不爭氣地流了下來，“阿姐，你知道嗎？我曾無數次，無數次讓自己發誓，這輩子，不要喜歡上一個男人。可是我不爭氣，”她的嗓音嘶啞痛苦，“可是我不爭氣。面對顧如青，我不可遏制地動了心。他跟譚青一樣，不請自來地來我們的人生，跟他一樣不請自來地闖入我們的心。”
“我知道我不該喜歡他，不該的。可是我還是喜歡上了。”沈一安握緊了沈一平的手，“阿姐，你說我多麽不爭氣啊。就連你，都是因為我不想跟他分手而臆想出來的。阿姐，你說我怎麽能這樣，怎麽能這樣！”
沈一平把嚎啕大哭的沈一安抱在懷中，眼中也含著淚。
世事多無常啊，譚青明明對她是真心，可惜因命不久矣而分手，結果她也出了車禍。本以為這樣已經給家庭帶來足夠的痛，可一場陰｜婚，讓她母親情緒不定，讓她妹妹半生陰影，就連性子都變得木訥封閉，連喜歡上一個人都嫌自己不爭氣。
她只是談個戀愛，就算她曾做錯什麽，兩條命還不夠嗎？為何再給她的家庭帶來這麽大的挫傷。
沈一平見自己的手開始慢慢變淡，心知時間不早了，便捧著一張淚臉道：“一一，阿姐也無法證明我是不是你臆想出來的。但是一一，阿姐自始至終都希望你過得好，否則臨終也不會讓你不要輕易感動。”她的聲音慢慢變淡，身影也慢慢褪去，“一一，不管如何，起碼幫阿姐正個名，告訴世界，譚青他是喜歡阿姐的，我沈一平沒掉入男人的陷阱。起碼告訴世界，我們的感情，是真．．．．．．”
“阿姐！”沈一安想抓住沈一平，結果去撲了一個空。
這茫茫空間就只剩下了她自己。
“阿姐！”沈一安從夢中驚醒，一下從床上彈起，她夢魘了，跟夢中一般，她想伸手去夠沈一平，結果卻發現自己被狠狠箍住。
沈一安夠了個空，便覺寒意來襲，她慢慢把自己縮成一團，用力抱緊自己想要從自己身體上取一點兒暖，自己的暖就夠！
“安安，安安！”
是誰在叫我？沈一平眼中露出疑惑，可隨著聲音越來越清晰，自己感到源源不斷傳來的持久熱量，她意識到，這聲音好像是顧如青？
沈一安閉上了眼，似乎在等魂魄歸位，待腦海清明，她睜開眼。
入目是顧如青的手臂，隨即是他身上特有的竹的清香。
譚晚躲在死角，紅著眼看著靜靜歸神的沈一安。
沈一安靠著顧如青的脖頸，調息了一會兒，覆睜開眼，嗓子嘶啞道：“譚晚，我想看一下筆記本。”
不管是她臆想還是真的是她的阿姐來探望她，夢中的話一句是對的——沈一平和譚青的感情是真的，不能如假包換，但卻可以以命相陪。
顧如青緊緊抱著沈一安，如此冷靜的她，讓顧如青恍若看見前世的沈一安，也是一臉的平靜，看似妥協，實在更加堅硬。想到這，他把懷中的沈一安抱得更緊。
沈一安不在意顧如青在她身上加施的力道，她死死盯著門口，門前空無一人，但是她知道，他在。
譚晚慢蹭蹭拿著筆記本從死角處走了出來，他的發絲淩亂，原本的中分變成了蜈蚣，不少的發絲太貼在臉上，也能明顯看出他落過淚。
男兒有淚不輕彈。
這段感情傷得豈只有沈家，譚家恐怕也難以避免。
沈一安咬緊了嘴唇，她還是太心軟，那是譚青造得孽，憑什麽只是留著一頭長發落幾滴淚就讓她心軟了呢？
譚晚把筆記本遞給沈一安，“其實，這日期你沒仔細看，這是，是我大哥和阿姐第一次見面的時期。”譚晚知道自己這話像是狡辯，但他依舊道：“我大哥從不記日記，因為太忙了，他沒有那個心情。”可是，自從遇到了阿姐，他就忍不住想她，哪怕他感覺把心情外洩是懦弱的一種，可他還是忍不住，忍不住把那些哪怕是在睡夢中零碎閃過的幾個畫面都會露笑的心情，記在筆記上。
沈一安做好了準備，她深呼出一口氣，開始細細翻開這筆記。
這筆記記載了譚青的心情，正如譚晚所說，一開始不停提地競賽那是他想她虛偽的面紗。
一頁一頁過，像是掰開的心，一片一片給人看。那些甜蜜，那些醋意，那些心。
沈一安合上了筆記，她閉上了眼，淚從那緊閉的縫中湲湲流出，洶湧異常，沾濕了衣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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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怕在所有人眼中，那是水中懸月，可是這景，這情，是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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